[磊伦/簇海]Phobia恐惧症（011-012）
NOTES：
配对：黎簇（《沙海》）/柏海（《一千零一夜》）
本文是两部影视作品crossover后的平行宇宙，黎簇只是一个有家暴经历的普通少年，没有去过古潼京，柏海也从没有遇见过凌小姐。
没有大纲，随手乱涂，只是想看看这两个恐惧症病友凑在一起会不会有火花。
011
“你当初为什么要做花艺师啊？”黎簇瘫坐在花加总部的花房里，头枕着两本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，百无聊赖地看柏海用尤加利叶——他现在也被迫认识了不少花花草草——装饰某位新娘的手捧花。
柏海忙得眼皮都顾不上抬：“答案就在墙上写着，自己回头看。”
黎簇把头旋转了一个角度，故意念得拿腔拿调：“花——加——用——鲜——花——点——亮——生——活——”
黎簇知道柏海在敷衍自己，心里挺不高兴的，嘴上也就不客气起来：“你这没回答我的问题啊！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做花艺师，没问你们公司用什么借口从那些傻姑娘兜儿里骗钱。再说了，点亮生活的怎么会是鲜花，明明是交流电……”
柏海终于抬起头来，黎簇看得出他有点生气了：下巴微微收紧扬起，眼神也冷下来，带了点倨傲和防备的神气；但因为身上还穿着花加统一制式的、少女粉的工作围裙，导致在黎簇看来，他这生气的派头不仅不可怕，反而很可爱。
“交流电点亮的是灯泡，鲜花点亮的是人心。”柏海一本正经地反驳，“我把这句话挂墙上，不是为了用它骗谁的钱，是因为我自己真的相信——相信鲜花能带给人幸福。”
哎呀，真生气了。
黎簇有点兴奋。他从椅子上窜起来跑到柏海旁边：“既然你相信花能让人幸福，为什么还对我这么不好？”
柏海看起来快崩溃了：“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？”
“怎么没有！”黎簇眨巴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，“我可是祖国的花骨朵，以后开了花，肯定能让你幸福啊！而且我比这屋里其他花都强太多了，不仅长得好看，花期还长！你说，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一点！”
柏海被黎簇这不走寻常路的逻辑惊得眼睛都睁圆了。他忍了半天，最后实在忍不住地笑出了声。
黎簇得意坏了，蹭到柏海背后把人拦腰抱了个满怀，下巴搁在柏海肩头，不失时机地说：“把我这个花骨朵带回家培育一晚上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柏海挣了一下没挣开，“松手，这儿有摄像头。”
“那咱们换个地方。”
柏海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黎簇连搂带拽地推进了几棵高大观叶植物的阴影里。穿着蓝白色校服的男孩紧跟着钻进来，把柏海迎面抱住，一双大眼睛笑得眯成两道弧线：“我观察过啦，这儿特别安全，摄像头绝对照不着。”
柏海的脸烧起来，感觉自己活像在偷情，而且还是和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男生。他想把黎簇推开，可男孩反而凑得更近：“我爸出差了，给我留了一沓子钱，我点了点，估计他这次得有一个月不回来。”
“那你就量入为出，省着点花，别老管苏万借。”柏海极力往后仰着上半身，眼睛也不敢和男孩对视，生怕把黎簇的疯劲儿招上来，又要往自己嘴上脖子上乱啃乱亲。
“我说的是钱的事儿吗？”黎簇急了，他扳着柏海的肩膀，让他避无可避地看着自己：“我不管，这个月你得让我在你那儿住。”
柏海也急了：“凭什么？”
之前住的那两个晚上整出的一堆幺蛾子，让柏海至今都心有余悸。要是把眼前这个狼崽子放在身边一个月，非得出大事不可。
“就凭你上次停电的时候吓唬我，搞得我现在病情加重了！”黎簇摆出一副声泪俱下的架势，“我只要一个人在家里待着，就总忍不住看那个黑屋子的门缝。我老觉得它下一秒就会打开，把我吸进去……”
012
柏海心里咯噔一下。又是这一招。
你。害得我。病情加重。
这万金油似的一句话，已经好几次逼得柏海签订丧权辱国协议，也让黎簇这个小狼崽子一步步地侵入了他的生活。现在从花加员工到公寓楼的保洁阿姨，全都知道了柏海有一个正在读高四的“表弟”。
柏海瞪着黎簇，男孩明亮的大眼睛里正含着半颗戏剧效果十足的泪珠，颇有点楚楚动人的意思。柏海虽然觉得黎簇九成九是在骗自己，但剩下的那零点一成可能性，还是狠狠地把柏海拿住了。他一想到黎簇在黑暗里拼命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的样子，心就软得不像话。
黎簇一动不动地盯着柏海，看着他无懈可击的冷冰冰的外壳逐渐裂开缝隙，从里头慢慢透出了柔软的神情，就知道自己又一次如愿以偿了。他心花怒放，飞快地在柏海毫无防备的嘴唇上亲了一口，又迅速从叶片的阴影里跳出去：“你可不能揍我，摄像头拍着呢。”
柏海摸着男孩刚刚吻过的地方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。
太可气了。
但又忍不住觉得，其实还挺可爱的。
“我真想不明白，你看着花的时候，怎么会感觉到幸福。”黎簇费劲地挤进路虎的副驾驶，怀里帮柏海抱着一大堆晚上解忧花店要用的花材，“我只会觉得它没几天就要死了，要多惨有多惨。”
柏海正发动车子，听黎簇还执着地要聊这个话题，不由笑了笑：“有个美国作家说过，时光是可以操纵的，它在我们看一朵花的时候停住了脚步。”车子缓缓驶出花加的大院，没入城市夜色。“你刚才说的也对，每一朵盛开的花，确实都非常接近死亡。有一部分人像你一样，从花中见的是速朽和短暂；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和我一样，愿意从短暂里去见永恒，并且在心中留住它。”
“我去，我现在真信你是花艺师了，鬼扯起来道理一套一套的。”黎簇扭了扭身子，脸皱成一团，“什么速朽又永恒的，我就听明白一点，你觉得你和花在一起，时间就不往前走了，是这个意思吧？”
柏海瞟了一眼努力做阅读理解的黎簇，差点乐出声来：“对，算是吧。”
“你之所以这么想，肯定是过去有什么你特别留恋的东西，而且是时间一往前走，这东西就没了，所以你才想把时间留住。”黎簇煞有介事地分析着，“你看，我就不会这么想。我巴不得时间赶紧往前走，把我爸妈离异和我爸天天家暴我的这些破事儿都甩到后头。”
柏海愣住了。
他没想到黎簇小小年纪，会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，能从他随口说的几句话里，推测出长久以来他自己都忽视了的东西。
我为什么想要用花朵留住时光呢？
那些时间一往前走就会消失不见的东西，又是什么呢？
柏海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一张笑脸。
那是好久不见的、母亲的笑脸。
她站在如海的繁花里，轻轻向自己张开双臂。
“喂，红灯！”黎簇的声音把柏海瞬间从幻影中拽出来，他猛踩刹车，车子有惊无险地停在了路口。
“你怎么啦？”男孩把手伸过来，覆上柏海的额头，“开车还敢走神。”
“今天事情太多。”柏海不着痕迹地躲开黎簇的手，“有点累了。”
“那我刚才说的话，你听没听见？”
“你说什么了？”柏海把玻璃降下一道缝隙，夜风灌进来，让他一下子清醒不少。
“我说你这个留住时间的想法不好，”怀中缤纷绚烂的花材把黎簇的眼睛衬得格外黑亮，“时间老是停在过去的话，你可就遇不到我了。”
柏海迎上男孩的目光，心头猝不及防地暖了一下。他赶紧板起脸来，口不对心地说：“遇不到你，我求之不得。”
骗子。
资深小骗子黎簇在心里暗暗吐槽。他知道柏海没有说出心里全部的话，但是他一点儿也不着急。
毕竟祖国的花骨朵，花期可长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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